第六十四章 她已经不是你的岁岁了
凌染烦躁的抓抓头发，和凌爻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她发的语音，很显然，他后面根本没有再点开来看过。
她气鼓鼓的走回去，既然他都不着急，那她还急个什么，顺其自然算了。
“我哥真讨厌。”她挽住司皎的手，“每次说完自己的事就挂我电话。”
司皎停止和系统的互相试探，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又是为了找人的事？”
“不是，让我明天回去，有个婚礼要参加。”她想了想，突然又高兴起来，“你去过帝都吗？”
“没有。”
她摇了摇司皎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那正好，明天你和我一起回去吧，我带你在帝都玩一圈。”
司皎对帝都不怎么感兴趣，有些兴致缺缺。
看出她没什么意向，凌染又加了把火，“我知道几家不错的餐厅，味道超级棒，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司皎有点动心了，迟疑的问道：“你回去参加婚礼，带我会不会不太好？”
“我就走个过场，很快就能出来，”凌染粲然一笑，真挚的看着她，“昨天你救了我，我想对你好。”
如果昨天不是司皎推了她一把，说不定她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滴水之恩还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的恩情。
昨晚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在心里想了一夜。
如果直接送钱，司皎肯定会觉得自己在侮辱她的人格，不肯收下，说不定还会因此生气。
那不如换成在这五年里加倍对她好，做她的小棉袄，不让别人欺负她。
虽然好像，也没人能欺负的了她的样子。
多么朴实的孩子啊，司皎大为感动，现在这么知恩图报的人不多了，她不答应都说不过去，
“那我现在就订票。”
回了宿舍，狗窝里空空如也，司皎有些奇怪，又在客厅找了一圈，最终在阳台看到了晒太阳的小狗。
容晏把自己摊成了一张黑巧克力味的煎饼，直视着天空，双目无神，似乎在发呆。
她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目光触及他眼下濡湿的短毛时，凝了一凝。
这是哭了？
“饿了吗？”她蹲下来，把他扒拉到怀里，拉过阳台的小马扎，抱着他一起晒太阳。
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他的头，忍不住放柔了声音。
对于容晏，她的感觉一直都很微妙。
初见时，向来杀伐果断的自己，宁愿结主仆契也不想动他，以及心中那蜻蜓点水般的痛楚，这一切都很奇怪。
更重要的是，她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对他好，就好像亏欠了他什么似的。
难道真的是主仆契的副作用？
容晏回过神来，看着少女巴掌大的脸，不知怎的，心里的委屈泛滥成灾，“我要一个喝水的碗。”
他伸出爪子，扒拉了一下眼睛，“那只蠢猫都有，凭什么我没有。”
就为了这？
司皎不动声色的蹙起眉，“你是不是想到从前的事了？那个新娘子是叫岁岁？”
容晏放下爪子，睁大眼，“你怎么知道的？”
回想起那个梦境，再加上之前容晏说的只言片语，司皎很容易就猜到了故事的大概内容。
多半又是一个青梅竹马不敌天降的悲剧。
那个岁岁到底有什么好的，不但亲手杀了他，还害得他不能投胎转世，做了六百年的孤魂野鬼。
都这样了，他还想着她呢？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恨铁不成钢啊。
“你晚上说梦话被我听到了，”她面不改色的瞎扯，又趁机提出建议，“但我觉得你还是忘了她比较好。”
“不说她的所作所为值不值得你的执着，单看这六百年过去，她不知道已经转世了多少回，早就不是你的岁岁了。”
听了她的话，容晏怔楞了一瞬，很快又摇摇头，神色坚定，
“只要灵魂没有变，那她就是岁岁，哪怕已经不记得我了，她也还是岁岁。”
这人怎么就说不通呢，司皎恨不得给他一巴掌，好让他清醒清醒，却又下不去手，只能给他举例子，
“假如我失忆了，把一切忘得干干净净，然后以另一个人的身份生活了几十年，并且会一直生活下去，和过去毫无瓜葛，拥有独立的思想和意志，
那你说，我还是司皎吗？”○
“你是。”容晏毫不犹豫的回答，“不管你失忆后叫什么，又遇见了谁，你的本质就是司皎。”
“我都有一个全新的人格了，怎么可能还是司皎？”她有些抓狂。
“可你这个全新的人格，也是在司皎这个旧有人格的基础上建立的。”
容晏仍然持反对意见，非但听不进劝，还越说越起劲，竹筒倒豆子似的，一张狗嘴叭叭个不停。
到了最后，连司皎也忍不住开始思考，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眼看事情要上升到哲学的领域了，她不想再和容晏继续探讨灵魂的本质，伸手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等会吃什么？”
“猪蹄。”他不假思索道。
司皎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吃黄豆炖猪蹄。”
俗话说得好，红豆配相思，绿豆配王八，黄豆嘛，自然是要配猪蹄，这二者相辅相成，可谓天生一对。
时间还早，现在出门还可以顺手把今天的日常任务做了。
凌染拉开阳台的门，递给她一个刚削好的苹果，“你刚刚在和谁说话啊？”
“自言自语。”她看着削的只剩一口的苹果，赞叹的点点头，“削的很好，下次不要削了。”
凌染有些感动，她的意思是怕麻烦自己吗？一个苹果而已，她也太客气了。
“走吧，出去转一圈，吃了饭下午还有课。”司皎找出狗绳，和凌染一起出了门。
经过许薇薇的房间时，她耸耸鼻尖，有些意外。
看不出来啊，许薇薇还是个泡面爱好者。
昨天晚上她和凌染把王姨留的菜拿出来吃了，许薇薇逮着机会嘲笑一通，然后转身回了房间。
没过多久她就闻到了泡面的味道。
也不知道是哪个牌子的，能让这么挑剔的许薇薇都爱不释嘴。
有机会打听打听。
下了楼，两人牵着容晏往南校门走去，那里也有一条小吃街。
刚走了没多久，就见到路旁多了一大片的瓜地，碧绿色泽的西瓜卧在藤蔓中间，每一个都圆滚滚的，还带着一层白霜。
“是农院的学生种的吧？”凌染看了看立在旁边的指示牌，“这个时间也差不多熟了。”
司皎点点头，收回目光，顺着路继续往前走，“等会我们也去买一个，晚上当宵夜。”
吃完饭，两人转悠了一圈，她趁机把日行一善做了。
下午上完课后和辅导员请好了假，开开心心等着去帝都。
【作者题外话】：凌染:不能送钱，那是在侮辱她的人格，太不尊重人了。
司皎:你侮辱我吧，我不介意被你侮辱。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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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气鼓鼓的走回去，既然他都不着急，那她还急个什么，顺其自然算了。
“我哥真讨厌。”她挽住司皎的手，“每次说完自己的事就挂我电话。”
司皎停止和系统的互相试探，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又是为了找人的事？”
“不是，让我明天回去，有个婚礼要参加。”她想了想，突然又高兴起来，“你去过帝都吗？”
“没有。”
她摇了摇司皎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那正好，明天你和我一起回去吧，我带你在帝都玩一圈。”
司皎对帝都不怎么感兴趣，有些兴致缺缺。
看出她没什么意向，凌染又加了把火，“我知道几家不错的餐厅，味道超级棒，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司皎有点动心了，迟疑的问道：“你回去参加婚礼，带我会不会不太好？”
“我就走个过场，很快就能出来，”凌染粲然一笑，真挚的看着她，“昨天你救了我，我想对你好。”
如果昨天不是司皎推了她一把，说不定她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滴水之恩还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的恩情。
昨晚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在心里想了一夜。
如果直接送钱，司皎肯定会觉得自己在侮辱她的人格，不肯收下，说不定还会因此生气。
那不如换成在这五年里加倍对她好，做她的小棉袄，不让别人欺负她。
虽然好像，也没人能欺负的了她的样子。
多么朴实的孩子啊，司皎大为感动，现在这么知恩图报的人不多了，她不答应都说不过去，
“那我现在就订票。”
回了宿舍，狗窝里空空如也，司皎有些奇怪，又在客厅找了一圈，最终在阳台看到了晒太阳的小狗。
容晏把自己摊成了一张黑巧克力味的煎饼，直视着天空，双目无神，似乎在发呆。
她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目光触及他眼下濡湿的短毛时，凝了一凝。
这是哭了？
“饿了吗？”她蹲下来，把他扒拉到怀里，拉过阳台的小马扎，抱着他一起晒太阳。
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他的头，忍不住放柔了声音。
对于容晏，她的感觉一直都很微妙。
初见时，向来杀伐果断的自己，宁愿结主仆契也不想动他，以及心中那蜻蜓点水般的痛楚，这一切都很奇怪。
更重要的是，她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对他好，就好像亏欠了他什么似的。
难道真的是主仆契的副作用？
容晏回过神来，看着少女巴掌大的脸，不知怎的，心里的委屈泛滥成灾，“我要一个喝水的碗。”
他伸出爪子，扒拉了一下眼睛，“那只蠢猫都有，凭什么我没有。”
就为了这？
司皎不动声色的蹙起眉，“你是不是想到从前的事了？那个新娘子是叫岁岁？”
容晏放下爪子，睁大眼，“你怎么知道的？”
回想起那个梦境，再加上之前容晏说的只言片语，司皎很容易就猜到了故事的大概内容。
多半又是一个青梅竹马不敌天降的悲剧。
那个岁岁到底有什么好的，不但亲手杀了他，还害得他不能投胎转世，做了六百年的孤魂野鬼。
都这样了，他还想着她呢？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恨铁不成钢啊。
“你晚上说梦话被我听到了，”她面不改色的瞎扯，又趁机提出建议，“但我觉得你还是忘了她比较好。”
“不说她的所作所为值不值得你的执着，单看这六百年过去，她不知道已经转世了多少回，早就不是你的岁岁了。”
听了她的话，容晏怔楞了一瞬，很快又摇摇头，神色坚定，
“只要灵魂没有变，那她就是岁岁，哪怕已经不记得我了，她也还是岁岁。”
这人怎么就说不通呢，司皎恨不得给他一巴掌，好让他清醒清醒，却又下不去手，只能给他举例子，
“假如我失忆了，把一切忘得干干净净，然后以另一个人的身份生活了几十年，并且会一直生活下去，和过去毫无瓜葛，拥有独立的思想和意志，
那你说，我还是司皎吗？”○
“你是。”容晏毫不犹豫的回答，“不管你失忆后叫什么，又遇见了谁，你的本质就是司皎。”
“我都有一个全新的人格了，怎么可能还是司皎？”她有些抓狂。
“可你这个全新的人格，也是在司皎这个旧有人格的基础上建立的。”
容晏仍然持反对意见，非但听不进劝，还越说越起劲，竹筒倒豆子似的，一张狗嘴叭叭个不停。
到了最后，连司皎也忍不住开始思考，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眼看事情要上升到哲学的领域了，她不想再和容晏继续探讨灵魂的本质，伸手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等会吃什么？”
“猪蹄。”他不假思索道。
司皎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吃黄豆炖猪蹄。”
俗话说得好，红豆配相思，绿豆配王八，黄豆嘛，自然是要配猪蹄，这二者相辅相成，可谓天生一对。
时间还早，现在出门还可以顺手把今天的日常任务做了。
凌染拉开阳台的门，递给她一个刚削好的苹果，“你刚刚在和谁说话啊？”
“自言自语。”她看着削的只剩一口的苹果，赞叹的点点头，“削的很好，下次不要削了。”
凌染有些感动，她的意思是怕麻烦自己吗？一个苹果而已，她也太客气了。
“走吧，出去转一圈，吃了饭下午还有课。”司皎找出狗绳，和凌染一起出了门。
经过许薇薇的房间时，她耸耸鼻尖，有些意外。
看不出来啊，许薇薇还是个泡面爱好者。
昨天晚上她和凌染把王姨留的菜拿出来吃了，许薇薇逮着机会嘲笑一通，然后转身回了房间。
没过多久她就闻到了泡面的味道。
也不知道是哪个牌子的，能让这么挑剔的许薇薇都爱不释嘴。
有机会打听打听。
下了楼，两人牵着容晏往南校门走去，那里也有一条小吃街。
刚走了没多久，就见到路旁多了一大片的瓜地，碧绿色泽的西瓜卧在藤蔓中间，每一个都圆滚滚的，还带着一层白霜。
“是农院的学生种的吧？”凌染看了看立在旁边的指示牌，“这个时间也差不多熟了。”
司皎点点头，收回目光，顺着路继续往前走，“等会我们也去买一个，晚上当宵夜。”
吃完饭，两人转悠了一圈，她趁机把日行一善做了。
下午上完课后和辅导员请好了假，开开心心等着去帝都。
【作者题外话】：凌染:不能送钱，那是在侮辱她的人格，太不尊重人了。
司皎:你侮辱我吧，我不介意被你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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